纽约膝盖侠

Rest in Arms (1)

灵感来自于一首特别老的歌《Better Man》,里面的第一句歌词——

“Send someoneto love me, I need to rest in arms.”

John用了很久才明白,他也需要被爱,他也需要一个温暖的臂弯。Harold一点点地治愈了他的自毁倾向,告诉他,“或早或晚,我们总要信任某人“。所以John开始真正接纳别人,开始真正渴望活着。

接下来还会至少有一篇,应该会大部分以Harold视角来写,保证HE,因为我希望John被救赎,他配得上“第二次机会“。

想看BE的告诉我一声,可以考虑来个特供什么的,权当练笔了。

我保证下一篇有更甜的东西(绝对清水),精彩的部分还没开始呢。

以下正文:

 

 

 

“John!John!!!”

  他睁开眼睛。

  没有什么新鲜的,值得注意的地方。沙漠就是这个样子,从来没有,也不可能会有什么能让人打起精神的变化发生。悍马车的轮胎摩擦着粗砺的土路,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,道路尽头永远有一大片无法到达的水渍——高温造成的幻像。日头很毒,他眯起眼睛,旋风裹着沙砾,打在脸上丝丝的疼。该死的,他的墨镜放哪儿了?今天出门巡逻之前不是放在兜里了吗?汗水从头盔的边缘流淌下来,沿着脖子淌进衣领,淌进防弹背心裹着的部位,黏腻腻的,很不舒服。他扭动了一下身体,有种莫名的焦躁涌上心头。

  他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,一件他本应记得的事情,一件似乎很重要的事情……是什么呢?该死的!是什么呢?

“John!John!!!”

  那人又在叫他的名字。这很奇怪,因为这儿没人会叫他的名字。他的队员们叫他“头儿(chief)”,他的长官叫他“中士”,在军队里你不需要名字,人们希望你发号或执行命令,而你的名字在这个过程中并不很重要。那种焦躁感愈发强烈。他有种模模糊糊的感觉,那件“很重要的事情”和这个不依不饶的声音有关。

“我还没完成……不,我不能,不能……”

 

  没完成什么?不能什么?

 

“不,不行,我得见他一面,我一定要见他一面……”

 

“他”是谁?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是怎么进到他脑子里的?

 

  停!别胡思乱想了,你要把搞自己糊涂了!

 

  不,那个人的名字就在他嘴边……那个呼唤他名字的人,那个对他很重要的人,还有那件很重要的事……

  Harold。

  Harold Finch。

  他想起来了。

  沙漠消失了,黑暗和疼痛争先恐后地冲击着他,吞噬着他。他奋力挣扎,像个溺水的人,向意识的水面游去。有种力量催促着他,他努力挥动着手脚。

  John剧烈地喘息着睁开眼睛,他最先看到的,是Harold那张写满焦急的脸。他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,一阵剧痛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,无法克制的呻吟取代了他临时编的的俏皮话。他强迫自己深呼吸,等疼痛的潮水暂时退下,记忆重新回到混沌的脑子里。

  他们在一个山间的度假小屋里,三步开外的地上躺着这次的“号码先生”——墨西哥军火贩子Santiago,还有他的两个保镖。John对这位军火贩子早有耳闻,确定他是施暴者这一点毫无难度。难办的是,Santiago非常谨慎,他们获得的信息相当有限。为了接近目标,Harold再次假扮成Mr.Egret,臭名昭著的国际军火商,以交易一枚巡航导弹为由约见Santiago。交易的地点是对方选定的,是在落基山脉深处的一座隐蔽的度假小屋,John以保镖的身份随行。

  在枪声响起的前一刻,John想明白了。Santiago如此难以追踪是有原因的,当他怀疑自己的交易对象的时候,他不会问话,不会冒险,他会直接杀了对方。

  John没有给Santiago瞄准的机会。他猛扑上去,打偏枪口,一个保镖的胸口绽出一团血雾。他用最大的力度猛击军火贩子的手腕,枪掉在地上。他没有去捡枪,来不及了,快,必须要快,要在任何一个人瞄准Harold之前解决掉所有人。他这样想着,手下又加了几分力,动作幅度变得更大。他知道,更强的攻击性是以牺牲防守为代价的,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保护自己。三步的距离,随便一颗流弹就能要了Harold的命,他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。他猛击Santiago的鼻梁,用力之大以致于他能感觉到手骨的断裂。不计代价的攻击很有效,军火贩子闷声倒下。他用余光看见,还站着的那个保镖抬起了枪口,指向……

“Harold!”

  没时间思考了,拍歪枪口,攻击膝盖韧带,肘击头部,缴械,开火,这些像呼吸一般熟练的动作都来不及实施了。十年的军旅生涯教会他的一切技能,在那一刻都变得毫无用处。太慢了,一秒钟的时间,足够子弹跑完短短几步的距离,足够让他的世界崩塌。他听到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发狂地大吼:

“扑上去!扑上去!”

  他采纳了这个建议。

  他飞扑过去,挡在枪口与Harold之间。

  枪响了。

  枪当然响了,可是没关系,子弹没有打中Harold,好极了。这一枪为他争取到了一秒钟的时间,足够他补上任何刚刚没机会实施的动作。那个保镖已经被他撞的身形不稳,制服他对John来说毫无难度。战斗很快就结束了,军火贩子昏迷不醒,他自作聪明准备的两个保镖都死了,危机解除,任务完成,干得漂亮。他拍拍身上的浮土,转身冲Harold绽出一个得意的笑容。

“打算黑吃黑?看来结果不太妙啊?”一如既往的上扬的,调侃的语气。

  可他的小个子朋友看来是不怎么感兴趣。Harold几乎是跳到他身边——这对一个残疾人来说有点难度——然后用力抓住他的肩膀,令他有些吃痛。

 “John……”小个子说话带着颤音,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。John突然感觉身体有点发抖。没什么大不了的,肯定是肾上腺素在作祟。

“你在流血……”

  哦,他想起来了,是那颗没能伤到Harold的子弹,钻进了他的身体。

  一股温热在他的腰侧蔓延开来,并不很痛,只是麻木。麻木一路向上,同时传递着冰冷与灼烧两种相反的感觉。他太熟悉这些步骤了——当肾上腺素的魔力逐渐消退,疼痛将开始接管一切,第一波剧痛的浪潮马上就到,他得顶过去,第一波总是最难熬——

  来了!

  John感觉像被狠狠地掼在一堵墙上,眼前阵阵的发黑。呼——吸——他强迫自己深呼吸,这有助于缓解缺氧的症状,但是对这种无孔不入的疼痛无济于事。尾随疼痛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眩晕,一股摧折他的膝盖,逼迫他倒下的强大吸力。John很清楚,任何反抗都将是徒劳,他闷哼一声,跌坐在地上。他看到Harold以一种笨拙的姿势半跪在他身旁,伸出一只胳膊揽住他的后背,另一只胳膊扶住他的头,缓慢地,轻柔地将他的身体放平。托着他的那双手很温暖,有种令人安心的力量,John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。从接受这份工作的那一天开始,他就在心里预演过无数次最后的离别。“早晚有一天,我们都会死的,不是么Harold……”所以他并不感到特别难过,他本来就是过着“借来的生命”,偿还的时刻总要到来,他只希望这一天到来的时候,他还来得及最后一次保护Harold的周全。

“John!看着我!保持清醒!John!”,John的脑海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,他打了一个寒战。对,他还不能睡着,不是现在,他还有件事情没有解决……

“John?你能听见我说话吗?”

  John眨眨眼睛,刚刚闪回的记忆让他的大脑有些混沌,但那件要紧的事他想起来了。他抓住Harold的衣袖,把他拉的近一点,

“Santiago……他随时会醒过来,把枪给我,让我……让我来动手……“疼痛汹涌地冲击着他的神经,他咬紧牙关,努力在喘息的间隙吐出这些词句。威胁依然存在,他不能让Harold承担这个风险。他马上就会完全失去反抗能力,他要百分百保证Harold在等待后援期间不会受到伤害,趁他还能做到。他盯着Harold那双浅蓝色的眸子,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说出这句话。小个子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,那双眸子有些慌乱地闪烁着。

”Mr.Reese……”

  这个有些硬邦邦的称呼让John有些恼火,他换了一副恳求的语气,“求你了,Finch,我赶时间。”他给了Harold一个勉强的笑。

  时间,时间对他来说是奢侈品。

  小个子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似的,咬了一下嘴唇。“我是说……他不会是个威胁了……”

“给我枪。”John重复了一遍。

  别跟我兜圈子了,Finch,把那该死的枪给我!

“他已经死了,我杀了他。”

  John怀疑自己听错了。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Harold。小个子的喉结滚动了几下,再次开口时,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干涩。

“你倒下没多久,他就醒了。他想去捡旁边的一把枪,他想杀死我们,我……我没有办法,我只能……“

  John看到,Harold的那双清澈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汽。第一次杀人很不好受,尽管是对方先想要了你的命,他懂。这就是为什么他要挣扎着醒来,讨要一把枪,他不希望Harold体验这种糟透了的感觉。当你第一次对着某人扣下扳机,你的人生将从此变得不同,而这正是John全力想让Harold避免的。他记得自己对Harold说过,“我不可能永远在你身边,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,我希望你能学会保护自己”,但其实他从没真正企图教Harold使用枪械。因为在有人接替他的工作,继续保护Harold之前,他会用最后一口气来确保Harold不需要用他痛恨的武器自卫——没错,至死方休。不需要疑问,不需要犹豫,因为这是他的使命,他存在的意义。

“应该是我来保护你,Harold,而不是反过来。”虽然这句话从未出口,但它总在他心中醒目地存在着。

  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地拦下Harold拿起枪械的手,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所有人的帮助。“你不能总是把所有人都推开,你真以为你是漫画书里的超级英雄?!”脾气很好的胖警探罕见地,暴怒地冲他发火了,在某次他试图自我牺牲的时候,具体哪一次他记不得了。Carter告诉他朋友之间需要互相信任,互相扶持,但他已经习惯于被利用了太久,久到忘记了“朋友”这个词理应带给一个人的安全感。他不觉得自己配得上“朋友”这个称呼,他不觉得自己配得上另一个人的付出。如果他不再有能力完成他的任务,那么他就该“退休”了,自愿或被迫,也不总是有的选——这是他所熟悉的世界的运转方式。但是Harold闯进了他的世界,还有Carter,Fusco,Shaw……他们说他是他们的朋友,或者说,“挚友“。他笨拙地,缓慢地理解着这一切。”或早或晚,我们总要信任某人。“Harold说的没错,也许是时候……

  也许是时候接受一个朋友的帮助了,坦然地,充满感激而非恐惧地,接受。

  哈,原来只有当你快死了,你才会真正认真地思考一些事情,想通一些问题,真是讽刺。

“Harold,谢谢你……为你做过的一切。“

  John迎着着Harold的目光,注视着他浅蓝色的眼眸。这一次他决定不再躲闪,不再伪装,他深深地望着这双眼睛,他的挚友的眼睛。他知道他可以向这个人托付一切,就像对方对自己做的那样。用了他五年,才把身上鲜血淋漓的尖刺拔掉,虽然久了点,但所幸还算不太晚。

“John,求你别说这种话,你能撑过去的,还没有结束呢,求你别——“

“Harold。“

  John打断了他,温柔而坚定。“你说过,我们……我们总要去信任某人,我找到那个”某人“了,Harold……用了我五年时间,但我找到了,那就是你。你不仅仅是朋友,Harold,你比这更好,你是……家人。“他品味着这个词,这种陌生而温暖的味道,”我知道我从未说出口过,但我希望……我希望你知道,你做了一个家人该做的事情,你照顾我,你保护我……你给了我活下去的理由,Harold。所以求求你……求你不要因为任何事情责怪自己,你没有……你没有做错什么,你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我,保护我们——“

  John闭上眼睛。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让他有些疲惫,无数的黑点在眼前闪烁。他很累,但他从来没有感觉像这一刻一样轻松过。Harold没有说话,只是紧紧地握着他的一只手。John细细地感受着那只手手心的温度,微微沁出的汗,和那些因为过分用力而僵硬的指关节。很久不曾有人如此认真地握着他的手,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样。他确实“消失“过一阵子,他曾是这世间孤独的亡魂,直到寻到人间的羁绊,方才停止流浪。

“Harold……“

“我在,John,我永远都在。”

“带我们回家,好么?“

  这是头一次,他如此强烈地渴望活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TBC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“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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